【编者按】“民乐村就是一个实验,里面有一些理想主义的东西。”谈到四川德阳民乐村的生计发展项目,中国扶贫基金会执行副会长何道峰如此评价它。
“民乐村就是一个实验,里面有一些理想主义的东西。”谈到四川德阳民乐村的生计发展项目,中国扶贫基金会执行副会长何道峰如此评价它。
在民乐村项目里,中国扶贫基金会本想引入现代公司制,扶助地震灾区村民自主管理、经营,却在成立没两年便遭遇了公司的亏损。如何克服这一模式所遇的种种问题,何道峰称扶贫基金会也仍在探索。
迄今,地震已过去三年。“除了心理上的问题以外,应该说灾区已经恢复到一个比较正常的状态。”何道峰告诉《第一财经日报》记者,而对于政府和NGO来说,灾区的生计恢复成了重要课题。
在此背景下,着眼于扶助农村长远发展的民乐村项目,也更值得关注。
尝试让灾民自己来办企业
扶贫基金会投给民乐村的钱,跟其他灾区不太一样。因为,其中有一半的资金变身为股份。
“这么多年扶贫,我们有一个基本的感觉,农民之所以贫困,是因为对资源的利用水平比较低,一家一户的生产,没有办法跟现代化的农业企业进行竞争。”民乐村项目的负责人、中国扶贫基金会常务副秘书长刘文奎告诉本报记者。
引入现代化的企业制度,让村民来当股东,自谋生计发展。投入到民乐村的526.38万元中,有269万救援资金用来成立合作社,开展经营项目。合作社股份分给村民,村民作为股东,享有分红权和经营知情权,并通过理事会和监事会参与重大决策。
被北师大社会系教授韩俊魁评价为模式中创新的一点是“金股”的设计。在1422份村民股份之外,作为捐助方的扶贫基金会持有一股金股,享有一票否决权。在韩俊魁看来,这一股可在重大投资决策时进行最后把关,防止风险。也给外来投资者吃了一颗定心丸,保证他们在与村民合作时分红无忧。此外,还可防止外来经理人控制公司,转移资产。
项目上马风险犹在
2009年5月31日,绵竹市民乐种养专业合作社挂牌成立。此后不久,由村民代表、政府、企业界代表、基金会领导确定了投资项目:食用菌种植和獭兔养殖项目。
两个项目均引入了投资者作经理人。食用菌厂的经理是自称在“马来西亚做过菌厂生意”的德阳老板。獭兔厂经理是投资者,担任过当地獭兔行业研究所所长及獭兔经营公司老总。
但项目启动一年并未实现盈利。2010年,食用菌项目实际投入120万,生产菌包20万包,但由于技术不过关,菌包污染严重,虽然完成销售收入25万,但仍是亏损状态。年底,合作社的理事会监事会便解雇了经理。今年春节之后,没有合格技术的菌厂也停止了生产。
獭兔厂的股权结构稍有不同,乃由合作社与外来经理人合资,双方分别出资70万和30万。一年下来,该厂基本实现盈亏平衡。相比之下,獭兔厂的经营则比较顺利,让村民怀抱希望。
民乐村整个项目的未来仍处在不确定之中。刘文奎告诉记者,这个项目只有赚钱之后才可能再投入资源。
任重道远
在合作社成立后的两年时间里,普通村民、理事会、监事会、村两委、职业经理人之间的矛盾繁复,导致合作社并未形成合力,拓展生存空间。
据韩俊魁的调查,合作社选举出的理事会、监事会成员,和原来的村两委有部分重合,这让村民仍将两会成员定义为“当官的”,对其毫无信任。
中国扶贫基金会灾后重建办公室主任王军,曾担任民乐村理事。他给记者解释了这背后的原因:“完全不让村委会参与的话,会有阻力的,因为他们属于村里的强势群体。但我们也不希望他们来控制,所以章程里就规定,村里的村长、村委会书记不能担任合作社的理事长或监事长,且9个理事里,村委干部不能超过两个人。”
而在合作社工作的小工,多是民乐村村民,且大多没经过正规工厂产业工人的训练,工作效率低下,吹牛一吹能达两个小时。但工人却以股东自居,不服外来的职业经理人管束。在经理一方,也备感束缚,理事会、监事会在他看来也缺乏眼光。股东与职业经理人之间,充满了不信任。
而制度设计上的关键一环“金股”,也还未明显发挥作用。两年里,扶贫基金会只有一名员工长期驻扎民乐村。而在韩俊魁看来,这个项目对人的要求很高,它需要基金会驻村代表具有从事经营的视野,从而才能真正起到关键决策拍板以及风险控制等作用。而在民乐村项目里,扶贫基金会的人力投入明显不足。
“这种扶贫资金集中,股份制经营的模式是符合市场发展规律的,若在实践中完善它,对扶贫机制的创新具有深远的意义。”韩俊魁总结道,它值得花更多的心思、投入更多的资源去推动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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