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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我们为一条据说是“子虚乌有”的税则修订而闹得沸沸扬扬之时,大洋彼岸的美国,一则消息同样引发关注:个人财富多年名列世界富豪榜前三甲的“股神”巴菲特在《纽约时报》撰文,“请求”美国政府向包括自己在内的富豪增税。
这话当然让陷入债务危机的奥巴马“偷着乐”。共和党与民主党正为如何削减高额财政赤字争执不下,焦点之一就是富人是否增税。既然美国的富人们“觉悟这么高”,自己都主动要求增税了,一直为富人“抱不平”的共和党人还有什么可说的呢?面对如此高额的赤字,美国政府为何迟迟不肯增税呢?
通常来说,政客们并不喜欢增税,因为多数选民都不喜欢增税。然而每当经济陷入困境时,税收却总成救命稻草,特别是战争出现时。美国第一次征收收入税是内战时期。战争结束后就很快取消。1913年,收入税成为一项永久税目,美国宪法第16修正案授权联邦政府直接征收这项税收的权力。一战时期,收入税成为美国政府最大的收入来源。
一战后,美国国会降低了税负,经济大萧条时期再次提高。二战时期,美国人的税负更高。二战结束后,共和党人艾森豪威尔总统和共和党控制的国会将税负保持了较高水平。20世纪60年代,美国国会开始逐步降低税负,这一做法持续了将近20年。但是由于通货膨胀上升,美国人税负总体上实际增加。
里根总统在任期间,美国的税收政策发生了重大变化。随着1981年经济复兴法的颁布,美国人最高的税率被削减了一半多。但是,里根的减税政策并没有持续多久。一年后,美国政府赤字螺旋上升(不完全是由于减税),里根被迫先后两次同意增税。1984年,里根连任时,美国已经克服通胀,经济也获得复苏。
但是,一些里根当时的顾问认为,现在的共和党人错误理解了里根的成功经验,他们误以为只要将税收降低到足够低的水平,经济就能增长,经济增长了税收就能增加,财政赤字也就自然下降。
里根时期的美国,巨额赤字给民众带来危机感:由于同时面临高通胀和高利率,民众意识到赤字将影响经济,因而产生解决赤字的迫切感。如今的美国议员和普通消费者缺乏财政赤字给他们带来的直接压力:由于美国已经连续25年享受低利率,高赤字并没有给民众生活带来任何直接压力,民众长期对政府赤字漠不关心。
然而2008年金融危机发生后,美国经济一直不见起色,政府赤字越来越严重。尽管小布什在任8年多次减税,但美国政府的赤字并没有降下来,这让美国保守派人物对共和党越来越失望。奥巴马上台后,美国政府的财政状况继续恶化。共和党对增税已经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
在共和党人看来,美国人整体的税负已经很高。例如美国的公司税是工业化国家中最高之一。美国政府产生赤字的真正原因不是收入不足,而是政府“太大、太浪费、效率太低”。他们认为,即便税率下调了,如果经济增长了,政府的税收收入有时比税率上调时还要高。相反,提高税率可能导致一部分人逃税和生产萎缩;而在民主党看来,如果不增加税收将断送美国财政未来。美国目前的债务太高,无法仅通过削减开支来解决,必须辅以增税才能解决。奥巴马认为,给中产阶级减税将促进消费,而给富人减税只能让他们存更多的钱。因此,在这种情况下,提高富人的税收,既可以减少美国财政赤字,又不会妨碍美国经济复苏。
美国政府的收入80%来源于个人所得税和工资税。美国富豪大多只缴纳15%的个人所得税,实际上不缴纳工资税(许多人上报的薪水为零)。而多数的中产阶级除了要缴纳15%到25%的所得税之外,还要缴纳沉重的工资税。这让巴菲特良心发现了这种“不公”,主动要求给自己增税,以解决政府的债务危机。
然而,巴菲特能否代表全体美国富豪的心声,美国富豪的觉悟是否都有这么高?例如,在2008年美国最富的400人中,88人报称没有薪水,这是否有避税的嫌疑在内?光提高富人的税负能否解决美国的赤字问题?按照奥巴马去年的建议,提高2%美国最富家庭(年收入25万美元)的税收,美国一年的税收将增加340亿美元。这对美国几万亿的巨额赤字来说可谓杯水车薪。显然,解决美国现在的问题或许并不像巴菲特所想那么简单,光靠少数富人“多出点血”就能解决,但是全体美国人都作出一定“牺牲”是必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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