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商贾樟柯

2010-11-01 00:00:00 | 作者: 熊寥来源:《东方企业家》

  

     贾樟柯,山西汾阳人。他曾经在书中这样描述家乡:汾阳,躲在吕梁山里的我的边城,那里的日日夜夜,无数难忘的人和事儿,让我落笔下去变成了电影。这电影又是我的国,里面一人一事,一草一木,都是我的世界。

  作为一个“电影导演”,贾樟柯曾经被家人认为是“不务正业”,他的一些亲戚、朋友因为开设煤矿,迅速积累起了巨大的财富——“在这样一个很贫困的山区里面有宝马的车队过来,这个是村子里面的一个家族,这个家族只买宝马。”

  10年前,贾樟柯拍摄影片《站台》时就已经不再为找投资困扰。彼时他从巴黎回北京,后面跟了三四个制片人,都是要投钱给他拍电影。但是,他中学的好朋友,有好几个从事煤矿焦化行业的,却都为他感到遗憾,觉得他选错行了,为什么要拍电影而不是去做煤老板呢?

  4年前,贾樟柯凭借影片《三峡好人》获得威尼斯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金狮奖,同时成立自己的公司“西河星汇”,开始投资别的导演拍摄影片,并协助处理自己日渐增多的商业活动。他细化每个项目的投资和收益,开始明白如果投资1000万的影片,需要卖到8个国家的版权就可以达到营收平衡。他的身上也有了“价签”,拍一条广告多少钱,代言手表又要多少钱,繁多的商业活动需要用价格协调。他的家人开始不再为他担心,房在哪,车在哪,养老的钱怎么办。

  “我通过拍电影赚来的钱不比任何大片的导演少,因为我是自己的老板”。而现在,他的煤老板同乡开始频繁登门拜访,在资源枯竭和政策收紧的重压之下,他们在寻找新的产业机会,而中国电影的快速发展让他们看到希望。但贾樟柯对于资本有着严苛的要求,他早就明白每笔投资的背后必须有互补的资源。

  贾樟柯从来都不是一个困窘的文艺片导演,即使在他的影片不能在国内上映的时候。他现在拥有15部影片的版权,而其中有2/3都被认为是非常杰出的电影,获得过全球各大电影节的奖项,这些还在持续为他带来收益。他希望以后能拥有自己的艺术院线,开设在最繁华的地区,“大概需要两三亿元,才能有点规模”,时间表就定在5年以后。

  贾樟柯坦言自己身上有“晋商”的传承,他来自一个有财富记忆的家族。爷爷是成功的外科大夫,有自己的药厂和医院,曾经富甲一方,现在当地医院里药房用的家具还是他们家留下的。这背后意味着很多——温良不与人争长短的家风;近乎宗教信仰一般的节俭;为人处事安身立命的体面。当然,还有他个人的野心,“我感到隐隐约约是一个目光,就是你不能干得太差。”

   看不见的电影

      贾樟柯在大陆公映的第一部影片是《世界》,投资1000万,国内的票房只有区区200万元。但事实上,对于贾樟柯的大部分作品来说,票房收入只是影片收益中很少的部分。按照发行方公布的数字,《世界》在北美地区的版权就高达百万美元,国际销售在2004年的华语片中仅次于《十面埋伏》和《2046》。

  甚至在《世界》之前,贾樟柯的作品通通都没在大陆上映,票房数字为零。这背后,显然有一个不同于大陆大部分影片的运作和盈利模式。

  以贾樟柯的第一部长片《小武》为例。1997年,他得到不足40万元的投资,一半来自香港的一家小制作公司,一半来自山西的朋友。《小武》在柏林电影节首映,并获得青年论坛首奖,此后版权收入源源不断,“回报我没有仔细算,但是我知道我最多的时候,当时才刚过28岁生日,有一张存折上面就已经有将近500万存款。”

  而现在,《小武》仍在给贾樟柯带来持续的收入,“还在卖,我每年都能从《小武》那里挣到很多钱。像美国的电视台,过三四年版权过期就再续一次。就是我们这类型电影非常重要,如果你是真正优秀的艺术电影,你是一个非常长线的投资,一直在收钱。”

  《小武》无疑就属于此列。法国《电影手册》评论:“《小武》摆脱了中国电影的常规,是标志着中国电影复兴与活力的影片。”德国电影评论家乌利希。格雷格尔则称贾樟柯为“亚洲电影闪电般耀眼的希望之光”。

  这就像一块敲门砖,《小武》的成功,为贾樟柯带来了在电影工业里的口碑和影响力。“如果你的电影赚不到钱,没有人再给你投资,你的创作也就中断了。”如果一个导演说自己不懂艺术和创作之外的事情,贾樟柯觉得:“那是他的知识不够全面,能力也是有欠缺的。”

  就这样,投资人开始追着贾樟柯从巴黎来到北京。

  在第二部影片中,贾樟柯学会了挑选投资。“我自己是从《站台》开始就懂得一个道理,资金的组合就是资源的组合。不是说我有钱,随便是一个什么地方的做建筑的,你需要一个亿我砸给你,但是你没有资源,你在做建筑方面是专家,但电影的资源是零,这样的钱我们是不要的。特别是在全球市场的行业里,你的资源是有限的,你就应该跟别人合作,大家一起来,别人有渠道有资源可能缺少现金,那这就是你的资源特点 。”

  这样的投资原则也延续到了贾樟柯自己投拍的其他电影上。

  在西河星汇的电影业务中,除了投拍贾樟柯的电影,还有一部分是投资年轻导演的处女作。每部电影中会有1/3是公司的自有资金,另外一方面就是找两家合作单位。“目前的合作模式就是肯定会找一个国营的制片厂,这个制片的单位自身能够帮助我们进行行政立项这部分工作,同时他们自身都是国营的大的企业,有自己的院线系统。另外一部分是跟私营的这些其他制作单位,比如说跟保利博纳。就是希望能够通过这样的资金组合来形成一个市场互补的运作模式。”

  眼下,青年导演韩杰执导的《Hello!树先生》即将完成。这个片子的投资并不大,贾樟柯自己一个人也完全可以承担,但他自己也只投了三分之一。保利博纳投三分之一,上影集团投三分之一。

  贾樟柯目前投拍完成的6部电影中还没有一部在国内上映。但是作为“商品”来说,都给公司带来了收益。有人总结说,贾樟柯的商业模式是“艺术片+电影节”,但贾樟柯认为,这并不是一个可以复制或者模仿的模式。“每年只有75部左右的电影可以成为三大电影节的竞赛片,这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玩的游戏,所以它不是一个普遍的规则。电影节不单是对艺术电影,电影节是对各种类型的电影,比如《功夫熊猫》就选择在戛纳首映。最主要的是电影节是人类到目前为止,寻找到的推广电影最高效率的一个尝试,比如说戛纳电影节,如果你是竞赛片,在你首映的那一天,意味着全球有3000个媒体在介绍你的电影。”

  广告的归广告,电影的归电影

      和众多创意、文化产业一样,电影业需要从业者巧妙地在“艺术”和“商业”中找到平衡。“从我们进电影学院学习电影制作,上的第一堂课就告诉了我们——电影是艺术的所有门类中最花钱的,有很强的工业属性。”贾樟柯说。

  在贾樟柯的作品序列中,有三部类型独特的影片——有的电影中充满着植入广告,而这三部电影有人觉得本身就是个大广告。

  影评人杨晋松这样描述贾樟柯的新形象:闷声发大财的真老板。除了华润的《二十四城记》,他让刘小东的画作在《东》后大卖,令服装品牌“无用”从商业形象过渡到艺术殿堂。在冯小刚们还在为大片植入商业广告焦头烂额、遭致诟病之际,他已经轻松地把“二十四城”这个楼盘用艺术的方式送进了戛纳。

  影片《东》是贾樟柯拍摄的一部描述当代艺术家刘小东的纪录片,背后的投资有一部分来自于刘小东画作的收藏家。“拍一个纪录片找谁投呢,就是找爱画的人,找一个收藏家。这个逻辑很简单,正好他手里也有几张小东的画,大家都好,为什么不这么做?”

  影片《无用》也是类似的情况,贾樟柯以服装设计师马可为主角拍摄纪录片,“无用”本身就是马可的服装品牌,马可的公司对影片也有投资。

  面对广告植入的质疑,贾樟柯解释说,“这个最著名的例子就是《二十四城记》,我想拍那样一个电影,我找到了这家工厂,这家工厂已经把土地转让给华润房地产公司了。我去拍我必须进入到那个厂,我必须经过两家的同意,一个是工厂,一个是华润。所以我就跟地产公司接触,地产公司一听,说我们一起做。为什么不?那对我来说为什么不,好啊,一起,你也投资,我也投资,上影也投资,所以三家投资。”

  对于贾樟柯来说,重要的是拍摄的题材和自己有共鸣,之后的事情只是水到渠成的商业合作。贾樟柯一直想拍摄一部以工厂为背景、描写产业工人生活的影片,为此他曾先后在太原钢铁厂、北京首钢等地考察。当他偶然来到成都,看到即将拆迁的 420厂之后,感到这个城市的气质和工厂的氛围与他的构想非常吻合,拍摄影片的想法油然而生。

  而这三部影片也和贾樟柯的其他作品一样,在世界各地的电影节上映。其中《无用》还摘得威尼斯电影节地平线单元最佳纪录片奖。

  在贾樟柯看来,拍电影和拍广告是完全不同的工作。“广告它是一个创造性的服务业。我所有的构思,我的理念是要服务你这个产品,所以我们这个广告是不署名的,不是作品,它是一种服务。”

  黄丽珈是一家4A广告公司的客户总监,在她看来,贾樟柯的叙事手法细腻,充满人文关怀,适合很多客户,比如人寿、保险、银行卡等。在最近的一个项目中,客户提出“真实的、充满情感的,涵盖不同层次普通大众的”三个要求,于是她就向客户推荐了贾樟柯,“贾导的作品是真正能走到人的心里去的,客户也非常满意。”

  交通银行早在2008年就和贾樟柯合作拍摄百年行庆的广告片,交行企业文化部品牌经理李桦回忆说,“当时广告公司的代理推荐了几个导演。贾导已经在国际上露出,获得很多奖项。而且他的手法很细腻、独特,适合这个片子。和一些港台导演比,性价比相当不错。后来广告的市场受欢迎度也很好。”

  在影片《海上传奇》中,交行成为了首席赞助商。影片一开始有长达6秒的交通银行上海分行的镜头。这种合作在贾樟柯看来只是基于影片的商业开发,“正因为拍完之后发现有这样一个镜头,所以我们的商业开发人员说为什么不去跟他们谈一下。结果还真谈成了。”

  贾樟柯并不排斥这种商业合作,从公司的营收来看,最大的是电影版权的交易,现金流主要是靠广告,而商业开发是增值的部分。除了依托 于影片的商业开发之外,贾樟柯和公司的其他导演还有大量的国际活动、影展交流。“以前我去电影节是要花钱的,现在我去电影节可以当一个产品卖出去。这个不错,从公司投入的精力和获得的回报比起来,获得的回报率很高。”

  

      票房与利润率

      贾樟柯曾说,“冯小刚能在中国市场上拿几个亿,我也能通过其他的不同渠道挣到。”

  此言非虚。在他看来,按照中国电影现在的票房分账规则,投资一亿的电影,票房达三个亿都还是赔钱的。必须要超过三亿,才能保本才能谈及盈利。“用销售额来说很多电影非常高,但是利润比起来我觉得大多数电影没有我高。”

  贾樟柯的影片相比其他国内商业电影,回收的时间相对来说要长一些,但总量是巨大的。为什么在国内的电影市场上,大家如此看重票房?贾樟柯认为,“这是因为影片从其他的渠道回收能力比较有限。比如说版权的概念要建立在你要有国际销售。如果片子连中国大陆之外都卖不出去,那版权的概念对它就没有价值了,所以票房的价值又非常大了。票房就变成一个唯一的希望了,这个票房一定要有一个定义,就是大陆票房。”

  但贾樟柯也愈发意识到终端院线的重要性。此前,他的几部影片在大陆上映时票房都不尽如人意,终端赚不到钱。2006年,他的《三峡好人》和《满城尽带黄金甲》在大陆同期上映,差距是300万和3亿。过去,作为一个导演,贾樟柯认为首先要让上游的投资人挣到钱。而现在,他希望通过努力,让更多的大陆观众走入电影院观看他的影片,得到更多人的认可。

  目前贾樟柯正在准备拍摄影片《在清朝》,这是他第一部投资近亿元的商业作品。有人说这意味着贾樟柯从“小片导演”到“大片导演”的转型,也有人质疑,贾樟柯的作品能否吸引到足够多的观众。但对贾樟柯来说,电影只是题材的区别,并无大小之分。

  “在我的心里,没有大小之分,因为我不知道为什么十几年人们一直不理解这个话题,就是很简单,比如说我现在要拍一个电影。说这个电影叫做《小武》,我怎么拍呢,回我老家拍,我要拍得非常自然,我不要演员,我就要用朋友拍,然后这个故事都是发生在乡镇,这个算一算,比如说按现在600万就能拍了,对我来说就够了,我这个东西我就需要600万,你给我1个亿干什么。”而《在清朝》需要有大量的资金布景,还原一个清代的县城,这决定了需要有较高的投资。

  商业片意味着更大的商业责任,贾樟柯也明白,要想让更多的人从终端的影院来看这部电影,需要巧妙地把艺术通俗化。“比如说从演员的选择,我就选择一些公众比较热爱,比较喜闻乐见的明星。此外,整个电影的语言模式就应该通俗化,因为需要更多的观众从终端来买票看。那整个在设想上就会有更多的一些商业特点。”

  对于贾樟柯来说,拍摄商业片并没有挑战。《在清朝》的资金一直从2006年开始等他,而现在,他手里还有4部商业片约,最快也要在2016年才能完成。商业片只是换了一个思路,影片的核心都是要有创意、复杂精致的情感。只要遵循商业规律来做,再加上比较有创意,“亿元票房俱乐部”并不是一个门槛。

  但是,目前仍然有不少的大投资影片没能获得预期理想的收益。贾樟柯认为,“真正的问题就是中国商业电影的主体水平非常低。所以目前只要做一件事情就可以。就是说你的制作也好,剧作也好,故事也好,多少有一些创意,你就可以成功。那些所谓大投入、不成功的电影,基本上是太难看了,不能怪别人,真的是实在提不起劲来,乏味之极。”

  而对于贾樟柯来说,他的目标已不再是说在中国市场拿到多少,而是希望在全球市场能创造出一个奇迹。“因为事实上我有全球市场的基础,只不过目前还局限在所谓的艺术电影的范围里面。但是这些市场基础如果一扩容,一突破,我希望我能够在全球总量上给华语片带来一个新的机会,就是新的一种成绩。如果我们中国电影一直没有能力在全球获得成功的话,只是仅限于内部市场的不停地刷新,这个也不是一个太好的事情。”

  关于晋商传统的对话

  东企:你的一些导演朋友有没有觉得你算他们中间比较有商业头脑的?

  贾樟柯:我们山西的家族都有家谱,写得很清楚一个一个在做什么。我的爷爷是非常成功的医生。在天津有制药厂,在汾阳有医院,然后在县志里面有好几处在写我爷爷的医院,还有他对那个县做出来的贡献,同时他的财富非常多。所以我们家庭是有财富记忆的家庭。虽然后来都没有了,但是这样的一个家庭经历过财富之后,给我们的教育里面对财富非常没有概念。

  所以这种性格反而让我在之前的导演工作过程中没有太多困扰。我1998年最多的时候有将近500万,当时我28岁。我觉得我很自豪的,但是我没有想到买房也没有想到买车,我想的是我下个电影把它扔进去。所以不会那么迫切地觉得,我有个车是不是就很体面,有个车是不是很方便,我不会这么想。我觉得这个是非常重要的。就是说当你需要播种你的理想跟激情的时候,你真的不用考虑这些东西,把自己的电影拍好,它会变成财富,它会在你35岁、40岁的时候等着你,你 就先存着,你先忙别的,不用急。

  东企:你对“晋商”这个称呼有什么理解?

  贾樟柯:我相信我的家族也是晋商的一部分,只不过晋商一般来说经营的都是票号,还有就是对外贸易。但是我爷爷是做医药的,跟晋商经营的这些实体是不一样的。我觉得比如说我们这样的家庭他有财富之后,他希望形成所谓家风,所谓家风就是一个家族的气质。这个气质最主要的有一些内容,比如说温良不与人争长短,这是普遍的晋商的家教。它不是软弱,它是不做无畏的消耗。比如要与人为善,在我的教育里头,温良恭候不是怯懦,它是对别人的尊敬,所谓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这些哲学。比如节俭,我们从小对节俭是有一种宗教观的培养。

  当你真正去做事情的时候,它又变成一种资源。因为它是你的训练,从小你经受过这样的训练,所以它是你与生俱来的。比如说事业打拼过程里面,难免有争斗、磕磕碰碰,言长言短,这些哲学、家教就会冒出来,把你给压抑住。

  东企:除了为人处事,在其他方面呢?

  贾樟柯:还有我的个人野心。比如说我对融入和了解外面的世界就非常好奇。我觉得特别想去影展,想看别的国家的电影怎么拍的,那些同行是什么样的。比如说我第一个电影节就是柏林电影节,我觉得特别有趣,真的去德国看一看是什么样子。就是说它带来的某种,潜意识里多少有一点想恢复家庭荣誉的努力。一点点,不多,就是有这种家族背景的人的潜在的基因。

  东企:你了解你爷爷积累财富的故事吗?

  贾樟柯:你想,在医疗条件那么差的一个旧社会,一个大夫又做药厂又开医院,肯定有钱。他没有去别的医院当大夫,他自己创办自己的医院。这就是我为什么没有签约别的公司,而是自己开自己的制片公司。

  东企:你觉得这种商业的传承是存在的?

  贾樟柯:我觉得是有一些影响。并不是为了控制什么,是因为自己开始也有一个蓝图,那个理想本身就需要你自己去闯,你不能嫁接在别人身上,或者是嫁接在别的公司身上,你得自己去处理。如果我要是变成一个没有自己制作公司的话,我怎么去要求我的公司投资年轻导演,我怎么要求我的公司拍我贾樟柯,一直拍我这种类型的电影,大家这种理念、意识都不一样,没有办法做。

  东企:作为一个老板、一个商人,你的理想是?

  贾樟柯:我的理想都是具体的,我没有虚幻的理想。我目前最想做的,就是做一个不缺钱的艺术院线。什么叫不缺钱,影院我有产权我不用交房租,所以我可以永远做我喜欢做的事情,我只要雇一些人工就可以了,当然我希望他们经营得好,能赚到钱,但是赚不到钱也无所谓,因为目前这种院线太难了。

  我希望我能够支持一些新的影评的系统,比如说新的影评人活动的组织,新的影评的杂志,然后我也希望能有好玩的艺术教育,有一些电影教育的新方法。包括我特别想做一个剧本的基金,就是很简单在我最喜欢的大自然里面盖几栋别墅,然后每年你可以来申请,我给你三个月你住在那儿,我给你三个月的工资,那里有专门的服务人员,你就负责写剧本,写完了跟我没有关系,我就给你这样一个环境。你别每天在北京那么忙碌抽空写,你可以去庐山写,去泰山写,可以去五台山写。当然,这些想法的实现都需要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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